台灣新藥之光！首家本土藥廠將療癌新法寫入中國藥典 20年磨一劍，共信以PTS寫台灣生技新頁 文 / 林鳳琪、蔣濬浩2022-08-22 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新藥開發馬拉松，一個從絕境闖活路「公親變事主」的CEO；一張等待了近20年的藥證。首家寫入中國藥典的台廠共信，能以PTS續寫全球癌症醫療新篇章？ 8月17日，一紙公告，共信KY（下稱共信）取得中國PTS302肺癌新藥生產許可證，在台灣生技新藥開發與台灣投資界引起關注。共信當天股價一度衝上457元，大漲逾16%。
一張藥證，為何引起市場漣漪？關鍵在於肺癌高死亡率。有癌症殺手之稱，罹癌病逝患者中，19%皆因肺癌，全球每年超過百萬名。尤其，對中晚期的肺癌患者，摘除手術風險甚高，腫瘤在氣管中持續長大，猶如不定時炸彈，常引發肺部塌陷、窒息死亡。光是中國，每年罹患「中央氣道阻塞肺癌」就約33萬人。共信的PTS302微創靶向腫瘤消融技術，正是瞄準肺癌治療中最為困難、致死率最高的中央型肺癌氣道阻塞。根據元大投顧分析，PTS用於治療氣道阻塞在中國市場規模約25.6億人民幣。IQVIA調查顯示，目前中國該病患者每年8萬人推估，潛在市場達115億台幣。共信PTS302臨床計畫總主持人，是中國大陸抗疫名將、呼吸醫療權威鍾南山。此次鍾南山罕見為新藥開發臨床計畫擔任主持人，也讓共信藥證取得，備受關注。事實上，為了這張藥證，共信猶如參加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新藥開發馬拉松，數度資金險些燒光，苦熬將近20年。回望來路，帶領共信從絕境闖出新活路的總經理林懋元感觸很深。這天，他與低調的共信經營團隊，難得打開位於新北市的研發中心，親揭20年來，團隊數度瀕危，以PTS技術突圍，成為台灣首家將「療癌新法」寫入中國藥典的藥廠。
美麗的意外？「新癌藥」竟源自愛滋研究 百億新藥商機，其實源自30年前的美麗意外。那是愛滋病席捲全球的1980年代。共信創辦人吳宜莊研究愛滋新藥，意外發現，相較於對抗愛滋病毒，PTS小分子能刺激免疫系統，對抑制惡性腫瘤生長更有效。1994年，吳宜莊找到好友，中國抗疫名將、呼吸醫療權威鍾南山合作，在中國廣州展開PTS臨床實驗。林懋元回憶，當時中國藥典，沒有任何PTS用於腫瘤治療的記載，共信得自己「拓荒」，從主成分、配方、添加劑，都得從零開始，完整走過開發、試驗、前臨床階段。而這一走，就是17年。2011年，共信終於完成「第一個PTS三期臨床試驗」，並在治療肺癌上，取得顯著成果。但一場意外，卻讓共信陷入危機。
公親變事主，為募資接下總經理 PTS三期臨床成功，2014年吳宜莊卻積勞成疾。一夕間，共信團隊群龍無首。更慘的是，共信早期團隊，擅長新藥開發前期的科研、臨床，但對於取證、製造、行銷，幾乎一竅不通。創辦人重病，臨床實驗燒光資本額，團隊不諳市場開發，共信進退兩難。為了對原始股東交代，讓共信續命，時任財務長的林懋元，四處奔走籌資。他原打算，替公司找到資金，就離開這修羅場般的生技業，沒想到最後竟「公親變事主」。林懋元回憶，因新藥開發動輒一、二十年時程太漫長，對於大部分代工起家的台灣老闆來說，「投資新藥開發猶如豪賭」。新藥開發籌資吃閉門羹，更是常有的事。他印象深刻，第一次拜訪中部不鏽鋼龍頭允強，董事長張金鈺見他第一句話就是，「新藥開發是詐騙集團。」如今，允強是共信持股逾7%的大股東。董事長張金鈺回憶，相較於傳產製造，生技新藥開發風險變數多、難預期。他當時看好癌症新藥潛力，評估當時允強財務底子紮實，每年淨利十餘億，他開出投資唯一條件，「總經理得留下來。」「經營團隊自己信心很重要，如果總經理自己都不願意留，如何讓股東安心投資？ 」「當下，我腳都涼了，根本是簽賣身契，」當時共信命懸一線，林懋元牙一咬，接下棘手挑戰，還掏出自己身家投資。
次世代產品，打造第二曲線 當時除了資金斷鏈，共信突圍，最棘手的挑戰是市場開發。適逢中國藥廠法規改革，臨床數據需重新送件，增添藥證變數。擔心PTS專利2018年將到期，進入市場少了專利保護，無疑「大災難」。林懋元輾轉找到擁有20年細胞醫學經驗的楊銓慶博士任集團研發長，重新盤點，七年內，又申請了22個適應症專利。隨藥證核發與新專利，共信等於擁有長達15年的獨賣期，是平均新藥獨賣期的三倍。為讓共信的路走得更長遠，林懋元積極打造研發引擎。2020年，共信在五股建立全台少數同時擁有動物房、細胞實驗室、生化實驗室的複合研發中心，打造一條龍PTS次世代產品開發與製造供應鏈。
取得「藥證所有權」，進軍國際市場 研發與專利供應鏈，只完成了前端一隻腳。如何打造後端的生產、製造第二隻腳與市場第三隻腳，是共信一大挑戰。2012年，共信與「紅日藥業」成立合資公司「天津紅建」，在中國興建第一條PTS生產線。紅日負責中國市場生產製造，與次世代產品代理。一位熟悉台灣生技業的創投分析，取得藥證只是邁出第一步，公司能不能獲利，在於市場。尤其癌症新藥推廣，至少要二年，共信要打進國際市場，能否找到在地關鍵合作伙伴，前期助攻很重要。在中國，針對中國肺癌與嚴重氣道阻塞患者，共信鎖定30 家核心醫院，與130家三甲醫院先推廣。事實上，共信在中國除了肺癌，二期臨床也針對早期乳腺癌、頭頸鱗癌、晚期惡性表淺實體腫瘤、晚期非小細胞肺癌、晚期肝癌等癌症準備。在台灣，共信積極布局二期肝癌臨床，以及動物癌症市場，是台灣第一個拿到農委會批文的動物癌症適應症開發的業者。在美國，共信也申請PTS-02腺樣囊性癌孤兒藥二期臨床。
製藥漫漫路，悟出「花園之道」 投入新藥開發超過20年，林懋元說，這些年來，他把自己活得像一位傳教士。即便投資者、學界、醫界潑冷水，「大家總說，藥典上沒有、教科書上沒有、也沒拿藥證，那就是詐騙，」「那我們就自己突破，拿藥證，寫入藥典。」「不相信數據，那看藥證；不相信中國藥證，那就在台灣做臨床；不讓我做臨床，那至少試試恩慈療法，」一次次說服與推動，如今包括北榮、台大等醫學中心，也都陸續與共信展開新藥臨床合作。如何在生技業活下去？林懋元沒有正面回答。他分享招募員工時，他的必考作文題目「花園裡的花很美」。「這題網路上沒有答案，但懂得如何創新的人，給他一支筆、一張紙，他三小時就能寫出令人驚艷的作品。」對他來說，一位面試者若能從抽象的題目中，找出定位、理出方向、精準描述，那就是共信需要的人才，「說穿了，就是得兼具邏輯與創新。」財會背景，林懋元卻寫下台灣生技新藥開發兩大里程碑。第一，PTS取得中、美兩國的藥證。第二，把PTS寫入醫學院的教科書裡。如今，第一個願望完成一半了，第二個願望，在鍾南山與美國肺癌權威幫助下，已是現在進行式。也許，對林懋元來說，共信就是他的花園，而為癌友所投入心力，就是他心中最美的花。
這是紅日藥業在2015年12月31日公告撤回2年後，再度提交「對甲苯磺醯胺注射液」的上市申請。「對甲苯磺醯胺注射液」由中國工程院院士、著名醫學專家鍾南山掛帥研發，用於嚴重氣道阻塞的中央型非小細胞肺癌的治療，緩解氣道阻塞相關臨床症狀，是國內外第一個通過腫瘤體內注射給藥高效、廣譜、低毒、特異識別染色的抗癌藥物。目前已經完成的臨床適應症包括晚期惡性表淺實體腫瘤、晚期肺癌、晚期肝癌和中央型非小細胞肺癌伴嚴重氣道阻塞。「對甲苯磺醯胺注射液」最早在2003年11月21日遞交臨床申請，原申報臨床申請人為北京健達康新藥開發有限公司（簡稱"北京健達康"），並於2009 年4月27日獲得了III期臨床《藥物臨床試驗批件》（批件號：2009L03443）。在完成臨床試驗後，北京健達康於2012 年4月將此專案在中國的全部智慧財產權和所有權轉入天津紅日健達康醫藥科技有限公司（簡稱"紅日健達康"）。紅日健達康委託紅日藥業進行對甲苯磺醯胺原料藥和對甲苯磺醯胺注射液的聯合申報和生產。2014 年 2 月 25 日紅日健達康和紅日藥物共同向天津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提交生產申請並獲受理。2014年5月15日首次遞交生產申請，但在722臨床資料自查中撤回。截至2015年11月末，紅日藥業在對「對甲苯磺醯胺注射液」研發專案上累計投入研發費用約21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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