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11, 2019

(霓虹燈&點石成金) 2019年 諾貝爾化學獎提名….


【生技大腕陳良博】自責力勸翁啟惠回台「他早該得那座諾貝爾獎」(下) 陳德愉 20190205日媒體小農 陳良博念台大時,住在台大化學系教授王光燦宿舍附近,因而結識王光燦當時的研究助理翁啟惠。白色恐怖毀滅陳家的那一年,陳良博只有3歲。「有三個人找我父親去辦了一本雜誌,這一次警備總部把我父親周圍的人全部都抓去了,朋友、親戚、鄰居、一起打麻將的……。」「我的表哥,和我父親一同辦雜誌,被關在綠島十幾年才回來。」這些事情,陳良博從來不曾對外說過。
白色恐怖害家變 父親遭虐囚、姨丈錢賠光 父親坐牢時被打得很厲害,出獄後身心受創,「國民黨很厲害,安排他回去蘭陽女中,但是要他組勞軍團,每天晚上帶著蘭陽女中的女生去唱歌跳舞給軍人看。」充滿文藝氣質的父親,「只要靠近鋼琴,就可以即興彈出一首曲子。」陳良博回憶,父親原本是個愛做夢的藝術家,但是在被刑求、被監視,還要編寫勞軍歌謠,在天天高呼蔣公萬壽無疆的煎熬裡,每天鬱鬱寡歡,47歲就過世了。陳良博自小看著祖父陳純精的銅像,得知鄉親對祖父的感念,但他也親睹過「愛台灣」所招致的苦果。「我的姨丈當年是全台灣最有名的眼科醫師,他們家投資各種生意,是羅東最有錢的人。」陳良博說,王永慶在羅東開米店,周轉不靈時都要上門向阿姨借錢。但是,表哥出事後,所有來往的廠商都衝上門要貨款,姨丈一時告貸無門,只好把土地、房屋賤價脫手還錢,家族事業立刻垮了。「表哥關了十幾年後回來,也成了廢人。」講到這兒,陳良博激動得眼眶紅起來,那就是他從小長大看到的家:鬱鬱而亡的父親,被刑求成廢人的表哥,豪門一夕到清貧。「最小的表弟後來當到台大醫學院教授,終於能負擔這個家,但是他們離開羅東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陳良博沉吟。「我也是,從小就想離開……。」他嘆氣。 這個被打擊得七零八落的家庭,最後是媽媽陳愛珠撐起來——她加入國民黨選上縣議員,成為國民黨在地方政治的代表人物-—真正的悲劇是無可言喻。「我媽媽負擔家庭經濟,給了這個家安全感。」陳良博嘆息。
對「愛台灣」有陰影 遇上生技才重燃信心 台大畢業後,陳良博赴美讀書,成為國際病理學權威。這些年來他參加台灣同學會關心台灣政治,但是「愛台灣」仍然是他的一個痛,他從小看著陳純精的銅像,看著鄉親對祖父的感念,被賦予貢獻土地的期待,但是,他又親身體會,愛台灣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愛的,是會殺頭害全家的……。「直到陳水扁當選總統,他透過李遠哲來找我諮詢生技產業,於是我3年間自費回來了55……。」 中研院前院長翁啟惠,是陳良博找回台灣的。「翁啟惠是我介紹給李遠哲的。」陳良博說,因為他非常地確信,這個人就是可以撐起台灣生技產業的人,「我花了好幾年勸說他回台灣……。」陳良博嘆了一口氣。 他們是這樣認識的。「我念台大的時候,住在我姨媽在台大附近經營的出租宿舍裡,同住的室友包括艾琳達(施明德前妻)父女、當時在台灣念書的日本前防衛大臣加藤紘一等等。」翁啟惠當時是台大化學系教授王光燦的研究助理,「王光燦的宿舍也在附近,所以我天天遇到翁啟惠。」
翁啟惠為先人不敢為 好膽識聲名大噪「他是一個農村子弟,非常害羞,不愛講話也不太會講話。」「非常強烈地守本分的人,」陳良博回憶:「他在王光燦的實驗室待了9年,大家都勸他要趕快出國,可是,他可能就是覺得在這裡做也很好……。」後來,翁啟惠終於到美國,與陳良博同在麻省理工學院念博士,但是當時兩人的互動並不多,直到翁啟惠去德州農工大學任教,兩人才因為研究領域相近而經常聯絡。原本默默無聞的翁啟惠到了德州後愈來愈有名,「那時候他就看準了醣化學,因為太困難所以在美國沒有人敢做。」陳良博說,翁啟惠一做就非常轟動。成為醣化學權威的翁啟惠此時早就今非昔比,是各大學、研究機構重金禮聘的對象,「他一度考慮要到麻省理工,還到波士頓看房子。」 就在這時候,李遠哲透過陳良博邀請翁啟惠回到台灣主持多醣體研究。說到這裡,陳良博突然停住了,翁啟惠後來因「浩鼎案」辭去中研院院長,身陷官司。
心心念念翁啟惠 沒他就沒醣基生醫『醣基生醫』的專利都是啟惠捐的啊!」陳良博大聲說著,雙手握拳敲擊桌面。(翁啟惠捐出17項專利給中研院,中研院以此換得三成三股份成為醣基最大股東)2017年翁啟惠被監察院彈劾,陳良博發起中研院院士連署60幾人為翁啟惠喊冤。(編按:去年12/28翁啟惠一審宣判無罪)「坦白說,醣基的研究還是跟隨著翁啟惠的指導在進行的。」他雙手一攤:「啟惠的狀況不好,醣基的發展也很難好。」翁啟惠因浩鼎案官司已錯失諾貝爾化學獎提名兩次,令陳良博非常焦急扼腕。接著,他滿臉愁容,叨叨絮絮地告訴我這個重要的消息——「這次負責提名化學獎的委員會開會我有去參加……。」他愁眉苦臉地說:「他們很確定2019年會提名啟惠……,但是……。」 這是諾貝爾化學獎提名委員會第三年向陳良博表達要提名翁啟惠了,前兩年都因為「浩鼎案」官司而做罷。「這一次再錯過就沒有了。」怎麼辦怎麼辦,老教授在我面前絞著手。「妳要知道,優秀的學者很多,但是能夠得諾貝爾獎,那是另一種層次的東西……,可能台灣此後一百年都沒有人可以達到的境界……。」「難道翁啟惠竟然因此拿不到他早該得的那座諾貝爾獎嗎?」老教授雙手握拳,憤怒地睜紅了雙眼。黑夜終於完全降臨在波士頓,點點星光灑在地面,仔細一看,才知道那些都是霓虹燈的倒影,人類在新大陸點石成金,實踐了改變世界的理想,這裡是培養夢想的地方。「這是我來美國的第50年了。」陳良博揮手與我們告別,他抱著改變故鄉的願望來到美國,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愛台灣」之夢。夢中大霧瀰漫,我看著老教授奮力地小跑步穿過霧中的停車場,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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